文:紅花大戲院
[有雷影評]
▲《亂世佳人》海報(圖/華納兄弟)
郝思嘉對愛的渴求與瘋狂,差不多只有《詩經》裡的首首情詩可以比擬。
風雨悽悽,雞鳴喈喈,既見君子。雲胡不夷?
風雨瀟瀟,雞鳴膠膠。既見君子,雲胡不瘳?
風雨如晦,雞鳴不已。既見君子,雲胡不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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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鄭風·風雨〉一詩形容女子殷殷切切期盼愛人歸來的炙烈情感,同樣的感情跨越時空,切身地投射在《亂世佳人》中,十九世紀一個美國傳統南方姑娘身上,從未經世事的天真爛漫到歷經戰火之後的成熟實際,當年那個隨時能喊出「上邪!天地合,乃敢與君絕。」的翩翩少女,經歲月洗禮下,對於愛,也同樣笨拙了起來,遲遲無法察覺自身心意。又或者郝思嘉從未專精於愛,亦在愛情的莽莽撞撞上在往日雲煙之中迷失,從少女到少婦,他在愛中千迴百轉,卻始終因幻想丟失了方向。
▲《亂世佳人》劇照(圖/華納兄弟)
郝思嘉愛的不是衛希禮,他愛上的是衛希禮背後那個在陶樂莊與十二橡樹園之間翩翩飛舞,花枝招展的少女,人總是愛上以現實為基底所添加而上的幻想,用想的誰都能燒出一手好菜,但現實往往不盡人意,因此,寧可眼巴巴地盯著虛假不放,也不願面對早已改變的現實。
▲《亂世佳人》劇照(圖/華納兄弟)
白瑞德自詡一介情種,拜倒的究竟是哪個郝思嘉的石榴裙下,他最終看清了,才能說出「Frankly, my dear, I don't give a damn.」這樣無情的驚世名句,而郝思嘉也在察覺到自己深愛白瑞德之後,喊出「After all, tomorrow is another day.」這樣同屬震撼人心的句子,兩人個性天差地遠,在一頓驚慌覺醒之際,走上了不同的道路,在《亂世佳人》裡,郝思嘉展現了十分少見的堅毅特質,在亂世之中一夜成長的他選擇面對自己對於這片土地、對於白瑞德的愛;白瑞德卻寧可一走了之,繼續回頭做他的黃粱大夢,真實的郝思嘉已不復存,而幻想中的依然閃耀著。
▲《亂世佳人》劇照(圖/華納兄弟)
回到〈鄭風·風雨〉,郝思嘉年少望著衛希禮平安歸來;在閨中一面怨著白瑞德的無情,一面盼著夫君回頭;或許在陶樂莊,還有個南方女子正盼著離去愛人的回心轉意,無論世道如何變化,愛人的那顆心永不改變。一首簡單的詩,不過重複幾個句子,卻是將郝思嘉身為少女的望、身為閨婦的怨,以及一朵癡情花的盼,詮釋得淋漓盡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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