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某部電影情節,偶然提到主角與父親之間的情感,我想起阿利安卓崗札雷伊納利圖(Alejandro Gonzalez Inarritu)的作品,由哈維爾巴登(Javier Bardem)飾演的西班牙電影《最後的美麗》Biutiful。
故事闡述一位生命所剩無幾的男子,擁有能與亡者溝通的天賦,面對自己沒辦法正常生活、糜爛渡日的妻子,只能帶著孩子逃離,並竭盡所能在夾縫中安排孩子和許多人的往後人生。
影片中老舊屋子的客廳裡,弟弟在一旁寫作業,姊姊倚靠在父親手臂中的畫面讓我印象深刻,我想起自己和父親五年多的緣分,許多往事卻歷歷在目,也為自己兒時記憶如此清晰強烈感到不解;每次想起,卻也格外感到安定。
小時候,父親常騎腳踏車載著我穿梭在大小巷弄裡,買份報紙、逛文具店、買愛國獎券、或只是隨處走走。因為當時腳踏車後座還是鐵條製成的座椅,父親會細心的放上幾塊厚布讓我坐得舒適,即便當時的小屁股依然因為經過平交道的震動疼痛不已,但我始終不會叫出來,因為我喜歡和父親一起兜風。
另一個印象深刻的旅行,是父親帶著媽媽和我到海邊堆沙玩水。那是一個不像夏天的海灘,海浪時而拍打著,陽光適可而止的撒下,我們三個人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。不一會,我腳底感到刺痛,一伸長才發現螃蟹硬生生的夾住我的腳,父親當下對我說:「沒關係,沒有流血。」我好像也就安心了。
有次幼稚園下課,父親特地提早完成工作來接我。回程的路上會經過一個小公園,「我想玩溜滑梯!」或許是過去年代對於孩童遊樂設施品管不夠嚴格,鐵製溜滑梯的兩側因為日曬雨淋而有些氧化腐蝕,我的雙腳也因此破皮流血。父親說:「沒關係,回去擦藥就好。」我也甘心回家了。
我是一個不太流淚的孩子,我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好面子的頑劣個性從小就根深蒂固,現在追究起來,終究是因為父親給我面對挫折的性格吧,旅行和生活中遇到的挫折,想來其實只是生活的必要調味。
電影中,孩子天真對著父親說:「沒有父親的人好可憐。」這對從小就失去父親的男主角鄔巴斯來或許有些殘酷,我卻覺得自己幸運,擁有那些專屬於我和父親之間的幸福時光。
※哈維爾巴登當時以此片獲得第六十三屆坎城影展最佳男主角獎/第八十三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提名。
關於作者
PONY
(習慣簽名都大寫,因為排列比較整齊)
連著兩年參加電影系轉學考皆未成功,
以為自己只是愛看電影的大學生;
畢業後投身電影工作老是太過投入電影劇情,
於是確定自己只是愛看電影的一般人。 |